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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【】 入骨相思知不知

朔云边月满西山 Sid辰 7396 2024-03-12 21:4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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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定西王城位于齐州和蒙州的交界处。

  定西王下属五个州,从属地最西边儿开始排的话就是:丁、衡、蒙、齐、越。

  越州再往东走,是天下九山中的列山和前山。那里是异兽的天下,由它门的山主统治,和定西王无关。

  说来也奇怪。

  这天下九山都分布在四王的属地内。

  震北王那儿是临山和阵山。

  安东王是兵山、斗山、者山、

  平南王是皆山、行山。

  连在一起就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。

  九山中的异兽比人类的寿命要长久的多,可他们始终安然自得生活着。历史典籍中几乎没有记载过异兽和人类起过什么冲突。不过有些胆大的总想进山猎几只出来发笔小财,但凡是有这种想法的人进了山都没再出来过。

  定西王城所处的位置原本只是一个小村落,叫霍家村。

  五六十年前,有一个驼背的游方郎中在此地落脚。

  村儿东头住着霍铁柱一家,两口子带一孩子。日子紧巴巴的凑合着过。

  霍铁柱的媳妇儿姓吴,是从邻村儿娶来的,有些残疾。这残疾不是指身子骨,而是脑袋瓜不是很好使。见人光会比划,然后就一直痴痴的笑。那会儿成亲简单,再加上霍铁柱家本就不富裕。一根扁担,两头各挑了一筐白馒头和鸡蛋,就算是娶过门儿的聘礼了。翻过年头,这吴家姑娘便给他霍家添丁进口,生了一大胖小子,长得敦敦实实的。霍铁柱成天高兴的合不拢嘴,可惜他娘傻,没法儿带孩子。他一个人又当爹,又当娘的。一夜起来五六趟照看孩子不说白日里还得下地忙农活儿,没过多久便病倒了。

  全村人看在眼里都觉得可怜,可是这事儿也没法帮。所以当这位游方郎中一来,大家凑了点散碎钱银想让他给霍铁柱瞧瞧病,开一剂方子。让他早日好了身子也能继续照顾家里不是?

  谁料这郎中进村儿之后跟做贼的踩点儿似的,东逛逛,西转转。任凭旁人对他说什么他也不接话茬儿。

  “那一户人家方便我借住吗?”

  众人正要急眼的时候,郎中开口了。

  指的地方正是霍铁柱一家,于是大伙儿赶紧帮他应承下来。

  霍铁柱家也确实太穷了,进了屋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。十几个人就这么杵在那。

  “屋里有病人啊!”

  郎中不由分说,抓过霍铁柱的手腕就号起脉来。

  “你这是迟脉之象。所谓一息三至,去来极慢,迟为阳不胜阴,故脉来不及。”

  “郎中,麻烦您说的简单些。咱就是个大老粗,种地的泥腿子一个。您刚刚说咱的一个字儿都没听懂。”

  霍铁柱以为自己的身体害了什么大病。

  “最近是否觉得四肢无力?尤其是下肢酸痛?”

  “是,就连拿锄头的力气都没有,而且还吃不下饭。啥活儿没干都觉得很累,还……还拉不出屎。”

  霍铁柱说道。

  “你这是冷积之症。我给你开个方子,吃完三服保证你生龙活虎。”

  “白术四两,人参一两,附子五钱,肉桂一两,干姜一两,陈皮一两,甘草五钱。你们速去抓药,此方需要制成丸剂吞服才可见效。”

  郎中没有说大话,果然三副药后霍铁柱又跟原先铁打的汉子一般下地干活儿了。郎中没有收钱,说只要让他在家里暂住几日,管口饱饭就好。

  一天晚上,霍铁柱从地里回来看到郎中正在教他儿子识字。

  “怎么到现在都没给孩子起名儿呢?”

  “嘿嘿,咱庄稼汉一般都是随便儿叫叫或者取个贱名好养活。您看我,不就是叫铁柱吗。”

  霍铁柱不好意思的拍了拍后脑勺。

  “那怎么能行,这孩子伶俐得很,必须得取个好名字才般配。”

  郎中说着便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。

  “就这个字,望!小家伙儿,以后你就叫霍望!”

  霍铁柱不懂这个字什么意思,但既然是郎中起的就肯定错不了。

  “不过这望字,带有一劫。望字上半部分是左亡右月,自故以来月为阴,属女;男为日,属阳。这亡月的意思就是女死,你看这家中除了你的媳妇儿以外还有别的女子吗?”郎中说道。

  霍铁柱吓得说不出话来,就算没什么文化也听懂了郎中的意思——自己的媳妇儿会死。

  “这是你儿子注定的一劫,只有用他母亲的心头血才能解。只要这一劫过去了,日后必能飞黄腾达,甚至列土封疆也绝非难事。若是过不去,那便过不去了。”

  霍铁柱厉声回绝了郎中,在他心里觉得媳妇儿虽然有些痴痴傻傻的,但终归是自己的媳妇儿。何况还给自己生了这么好一儿子。虽然日子无非就是自己苦点累点,但好说歹说都能过下去,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最重要的。

  郎中看霍铁柱如此坚决,便不再言此话题。第二日清晨,铁柱照例早早起身去地里忙农活。但在晚上回来之后,却发现家中空空如也,没了人影。

  霍铁柱绕着房子找,没曾想在后院发现了一块墓碑。

  凑近一看便晕了过去:亡妻吴氏之墓。

  村里人连着几日没有见到霍铁柱都觉得奇怪,终于有个好事的忍不住去敲了敲门。发现院子里竟传来一股恶臭,顺着味道过去一看,霍铁柱抱着墓碑不知已经死了多久了。两条腿被老鼠、野狗啃得露骨,还有一团团白色的蛆虫在蠕动。

  官府验尸之后说霍铁柱的死因是头部受钝器击打所致。按照当时现场的推断,是他一头撞在亡妻的墓碑上自尽无疑。

  郎中自然成了嫌犯,可他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普通。村里人除了记得他驼背以外根本描绘不出其他一丁点儿特征。霍铁柱的儿子因为年岁尚小,还没取名上户籍,想找到更是大海捞针。那会儿是皇朝末期,虽然极度腐败但出了命案官府也怕担责任,就给霍铁柱定了个殉情自尽。至于其子便挂了个失踪不再理会。

  往后的事再没人清楚。

  霍望这个名字也只剩下他本人和那驼背郎中知道。

  等这个名字再传回霍家村的时候,皇朝气数已尽,世道进入五王共治的新时期。然而霍望的前面却又加了几个字。

  定西王,霍望。

  天下五王之一。

  大家都觉得霍望和这霍家村一定有什么瓜葛。不然为何他要把堂堂定西王府修建在这里呢?况且他还姓霍。定西王本人倒是从未透露过一言半语,自然也无人敢问。久而久之,大家也不再惦记这事。霍家村被定西王府取代之后,也渐渐地不被提起。

  和平了不少年头,向来肃杀冷峻的定西王府自去年起也开始翻修。

  把正门阔成了五间大扇对开,上面塑着龙脊背样式的凸起。门栏和窗棂皆是时下最新鲜的雕花图样。大气不浮躁,衬得起王府的派头。下面几十级白玉台阶,全都刻着草原狼骑的形象。无论谁来,都得把他们踩一遍,可想而知定西王的恨意有多深。入了扇门,左右是两条曲折的长廊,排布着无数房舍,全部住着拱卫定西王府的卫士。中间一条大道直通正殿。

  霍望即便是在自己的府里也是一身戎装,穿戴的一丝不苟。身前的巨案上放着九凤朝阳紫金盔,坚硬刚毅的面庞虽有些粗糙但更显沧桑。洪禄齐天青灵瑞兽袍的外面披挂了一整套落日红云甲,和整个王府陈黯的色调相比显得精神焕发。都说定西王是五王中杀伐最大的一位,整个王府都溢散着磅礴的煞气。普通人就是老远的看一眼,都会心惊肉跳的。

  “刘景浩终于还是忍不住想要想试试我了吗……这小小的查缉使有什么密报的必要?汤铭也太小题大做了。就让他在定西边走边看边往中都传话吧。不过话可以回去,人必须留下。将此事通令辉翰,告诉他越州境内匪患横行,命其率兵剿灭,务必要彻底!”

  霍望用腰间宝剑的剑柄敲着刚从丁州送来的密报匣,剑鞘的上端有两个古体字:星阑。

  丁州官驿。

  姜恒娇在将百姓们分流道丁州的各个城镇,刘睿影则在走访、记录着他需要的信息。这都到了中午,他还是不敢和李韵对视,即便李韵却依旧叽叽喳喳的不停和他说话。

  “我说兄弟,这么一活生生的大美女在你旁边绕来绕去的难道你就能把持的住?”

  汤中松和岩子已经开始跟着张学究练武。

  朴政宏快快的回了趟丁州府传信。既然公子不再嚷嚷着要去边界打仗,汤铭和邹芸允便随他去了。只是让朴政宏告诫他和查缉使打交道要万分小心。这并不是担心汤中松走漏什么口风,而是怕他的纨绔得罪了查缉使被人家一剑劈了,那儿子根据真回不来了。

  张学究给他俩发了个人偶,上面标明了人体的所有经络,以及穴道、穴位、穴盘,要求必须死记硬背下来。岩子捧着人偶开始默记,汤中松只瞟了两眼便失了兴致,干脆跑来打趣刘睿影。一场酒局之后二人的关系又近了几分。

  “难道你已经有了意中人?不会还定了亲吧!”

  “定亲是没可能了,但她确实是个特别可爱的姑娘。很善良,就是有点调皮。”

  没想到刘睿影竟认认真真的说道,这下轮到汤中松不知所措了。

  “每个人都有自己背负的命格,我生来便得做这遭人痛恨且见不得光的事。她的父母当初因谋反之罪死于查缉司之手,就算数年后查明是诬陷又能怎样呢?真相的改变并不能让私人复生。这案子的主使者便是我的顶头上司——天目省省巡蒋昌崇。至于当时那些所谓的证据,都是由我收集的。也因此我立了功,从未入流的小吏一跃成为特派查缉使。”

  话音刚落,刘睿影就有些慌。他觉得自己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。但是汤中松身上流露出的那种亲近感让他无法设防,这一串子话还来不及思考就从嘴里滑出来了。觉得不对的他赶紧闭嘴,脑子里却想起了一首唱曲,是他离开中都城时,城中最流行的唱曲。

  词是这么是写的:单点龙凤烛,西窗寒夜起轻舞

  泪凝花间露,南门三里停摆渡。

  月照林中雾,王城离人遥相顾。

  轻抹池上瀑,中都风雨堵情路。

  自知你此生已相许这王都。

  一身心愿只能和菩提来诉。

  桃花笺都已泛黄作古。

  题头一句仍是留白待补。

  有太多心事无法跟你说清楚。

  这样走必将是万劫不复。

  朝朝暮暮,相思何苦。

  紫砂泥新做的茶壶。

  泡不出个中辛酸悲苦。

  既知今生无法两不相负。

  无悔初心倾覆,只叹音信全无。

  关山万里尚有鸿雁托书。

  幽泣声声裁断扇尾流苏。

  自嘲痴心何苦。

  辜负了人间芳草无数。

  醉诗酒画都陪葬云溪交接处。

  九天落歌风流无数情债没人读。

  散尽红尘徒留青丝五尺五。

  “玲珑骰子安红豆,入骨相思知不知。”

  刘睿影怎么也想不到,这样一句诗会从汤中松的嘴里说出来。

  “我要去找师傅了,让他直接教我功夫!那些密密麻麻的东西我才懒得背呢。”

  汤中松拍了拍屁股起身离开,转瞬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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