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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首:水调歌头,题岳麓法华台

怎么可能是诗词鉴赏 雪狐4651 2298 2024-03-04 15:37

  上下似新年诶。讲故事是不好找相关的了,来些已有文章的内容,《四库全书总目》评论侯寘曰:“寘为晁氏之甥,犹有元祐旧家流风余韵,故交游皆胜流。”北宋元祐时期,以苏轼及苏门文人为代表的士大夫彼此交游唱和,文学上相互借鉴影响,政治上提携相助,表现了文人的风雅情怀和休戚与共的品格,士大夫的群体意识得到彰显。

  说侯寘“犹有元祐旧家流风余韵”,表明侯寘的社交面是比较广的,社交群体是些磊落有为之士,也即四库馆臣所说的“交游皆胜流”。这里“胜流”不是单指社会地位的显赫,更主要指道德品行的高洁。

  侯寘所交往之人,名氏可考者有三十多人。其中既有像张拭这样的道学家,又有杨万里等文学家;既包括刘锜等著名军事将领,也包括云庵这类方外之士等,可谓囊括了当时社会上各阶层的人。然而由于文献的缺失,这些人中的大多数,事迹已不可详考。但通过对现有资料的分析,我们仍可对侯寘交游情况有一基本的了解。现大略考述如下:

  侯寘所交往之人有的是中上层官吏,如朱弁、程瑀、赵淑泠、郑思恭、刘珙等人。侯寘有词《青玉案·戏用贺方回韵饯别朱少章》,据此知侯寘与朱弁(少章)有交往,这首词便是侯寘在建炎二年(一一二八)朱弁使金之时的赠别之作,表现了二人之间的深厚情感。

  朱熹《奉使直秘阁朱公行状》记“晁公说之为宫学教授。一见其(朱弁)诗,奇之。与归新郑,妻以兄女”(也算是常规操作了,孔夫子都搞过),则朱弁与侯寘一样同晁氏家族都有姻亲关系,这层关系决定了朱弁与侯寘的交往非同一般。

  侯大人的资料不少,但体现出来的不如论文里的多,想看些详细背景等介绍和真实鉴赏的可以参考:《侯寘及其《孏窟词》研究》。当然,论文里的内容也就是今天文章构成的大部分内容。

  在《孏窟词》中,如果我们细加寻绎,也可找到侯寘对疏宕俊朗风格表示激赏的一鳞半爪。这就是他在《满江红·中秋上刘恭甫舍人》所说:“君不见,苏仙翻醉墨,一篇水调锵金石”。苏仙指苏轼,“一篇水调”指苏轼的《水调歌头·明月几时有》。

  苏轼这首中秋词的艺术特色与婉约之风迥异其趣,正可用疏宕俊朗来形容。作为“尤有元祐旧家流风余韵”的侯寘,对“元祐党人”的领袖人物苏轼深表敬意是完全正常的,对苏词有所借鉴也是很有可能的。

  侯寘在这里既然提到这首《水调歌头》,也就表明他对苏轼的这种风格是欣赏的,进而可以看出侯寘的艺术趣味并不是单一的,他对疏宕俊朗这种风格也采取主动学习的态度。这是形成《孏窟词》疏宕俊朗风格的主观因素。

  这种风格在《孏窟词》选词用调上也有反应,如侯寘使用了一些声情跌宕、突兀清雄的词调,又如在所用四十个词调中属仄韵者十七个,作词三十一首等。

  水调歌头(题岳麓法华台)

  晓雾散晴渚,秋色满湘山。青鞋黄帽,忺与名士共跻攀。窈窕深林幽谷,诘曲危亭飞观,俯首视尘寰。长啸望天末,余响下云端。

  白鹤去,荒井在,汲清寒。醒然毛骨,浮丘招我御风还。拂拭苍崖苔藓,一写胸中豪气,渺渺洞庭宽。山鬼善呵护,千载照层峦。

  开篇两句以远景起笔,境界开阔,气势爽朗,为全词定下了明快的基调。随着清晨阳光洒向大地,薄薄的晨雾渐渐散去,河溪中的小滩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格外澄明;再往远处看去,只见岳麓山已披上一层秋色,气清山明,为下面要说的登览提供了一个秀色宜人的背景。

  “青鞋”两句写这次登览之人,他们都是涤去“机心”的名士,作者与这些名士是志同道合的,所以才“饮与”。“窈窕”三句写登览之所见,用“深”形容“林”,用“幽”形容“谷”,表“曲径通幽处”的清幽之意;用“危”形容“亭”,用“飞”形容“观",表“禅房草木深”的脱俗之意。

  有此二句的写景,所以才有“俯首视尘寰”之句的凌然之意。他们登上山顶,向下俯视,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超脱尘世、悠然自得了。“长啸”两句说,把目光投向更远的天际,只见秋色茫茫,“名士”们神清气爽,不禁高声呼唤;声音借着秋风传得格外远,好像空中的云朵也发出了回声,使他们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。

  过片“白鹤去,荒井在,汲清寒”几句既是实景实写,又含有对生命短暂,人生无常的感慨——仙人已经乘鹤而去,人世间的一切都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衰老荒芜。“醒然”两句说山巅上如此清幽,让人感觉秋气相逼,于是他们轻快下山,由于心舒气爽,就仿佛是神仙浮丘公驾着风将自己送回一般。

  下面“拂拭"三句说站在山巅之上,倍感豪情满怀,远处的洞庭湖也显得特别宽广。对这清朗之景,作者爱恋不已,孔子云“登高而赋",作者也要题词加以赞颂、抒写心胸。“山鬼善呵护,千载照层峦”是作者的美好愿望,希望山神好生呵护这些美景,让它们千载永存;同时,也说明自己的题词足以使山川增色,正与词题相应。

  全词情感充沛、跳动,格调清新,洋溢着积极的浪漫气息。“尘寰”、“长啸”、“御风还”、“拂拭”、“豪气”、“千载”等词语的使用,使词境阔朗。词中“晓雾”两句、“窈窕”两句、“长啸”两句、“白鹤”两句、“拂拭”两句以及“山鬼”两句,都是对句,使作者心中爽朗之情排挞而出,间杂以散句,使节奏整饬中富变化,语势通畅。总之,这首《水调歌头》,从内容到形式都可视为侯词疏宕俊朗风格的代表作品。

  所以还是,欲知后词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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